2023年11月4日 星期六

まだ何も伝えてない

    曾經有粉絲在IG直播上問宇多田光:「為什麼放下一個人會這麼痛苦?」,她回答道:

    「There was a question, "Why is getting over someone so painful?" And I thought it was an interesting question because I haven't thought of it that way. But sometimes when the relationship ends or you lose someone and if it's painful, I think maybe the pain was already there to begin with. Maybe that relationship was something like a painkiller, as a distraction, something to take focus away  from yourself or the pain you have inside already. And when you lose the crutch, you feel that difficulty with the pain again. I think there is a bit of that because no matter how much you try to stay not too codependent or addicted to stuff like that, it can be a bit of like a substance if you have pain already. At least that's what I've learned from my own experiences.」

    太一針見血了。
    痛苦其實原本就在(搞不好人生本來就是痛苦的?),只是這段關係像是止痛藥,讓你意識不到痛苦,而當你失去了這段關係,就不得不獨自面對。
    這不禁讓我想起神作《進擊的巨人》中的一個名場面。當中央憲兵隊長「開膛手肯尼」因為王族雷斯變成超巨大巨人的時候人在附近的關係導致嚴重燒傷,坐在一棵大樹下等死,而兵長準備來給他收屍的時候,他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感悟道:

    「我至今見過的傢伙,都是同一副德性。有時是酒、有時是女人、當然也有神明的時候,大概不找個東西讓自己沉醉,人就沒辦法活下去吧。所有人都是某些事物的奴隸。」



 
    
    所有人都是某些事物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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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麼像宇多田一樣,一開口就有這種程度的英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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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五股憲訓中心的廁所超乾淨,就像營區中的香格里拉。報到第一天踏進廁所時,因為空間帶來的違和感實在太強烈,腦海中自然產生「士官訓用這麼好的廁所可以嗎?」的念頭。地板跟牆面都鋪上表面粗糙的柔膚色磁磚,每個小便斗前都放著芳香劑,相較於陰暗的走廊,還有採光跟通風良好的窗戶,老舊的建築裡怎麼可能迸出超過外面世界「特優」等級的廁所?從沒看過有哪個軍營的廁所可以這麼乾淨的。
    第二天,疑問就得到了解答。早上打掃時間結束後,「鬼王達」來檢查,他先進了中山室,摸了桌子跟抽屜,接著理所當然地摸了窗溝跟電視上面(雖說是「上面」,但因為是液晶電視,其實就幾公分寬而已,也包含一些背板細小的凸起)。因為我們早就預料到他會故意檢查很嚴格,所以到目前為止都還能承受。不過他開始愈看愈細,往雜誌架走去,把雜誌抽出來,目視到底部還有灰塵,那可是連手指都塞不進去的縫隙。然後他搬來一張椅子靠在牆邊站了上去,伸長手去摸了冷氣機上緣,摸到了灰。(那種地方就算掃乾淨也沒有人會得到幸福吧?)
    中山室重掃。」他下達命令。
    此時,已經有人趕緊跑去廁所報信,說中隊長檢查很變態,話才剛落,人已經到了。他每個表面都不放過,結果終於在一個馬桶裡發現一個小黑點。
    「負責廁所的是誰?」
    廁所擔當立刻出列。
    「這裡為什麼沒刷乾淨?」
    「報告中隊長,有試過刷不掉。」
    這畫面彷彿是醫院的總醫師在巡房,而馬桶是病人,因為一個黑點,奄奄一息。
    鬼王達聽到回答後直接走進掃具間,拿出刷子跟清潔劑,親自朝那黑點用力一把刷下去,好死不死竟然就這樣給他刷掉了。他轉頭對著廁所擔當問道:
    「你為什麼欺騙長官?
    所有學兵暗自跳了一口氣。
    他要被噴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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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預士訓期間,趁中午廁所沒人的時候,挑一間靠近裡面的、舒適地大個便,心理上真的很清爽,難怪當兵的時候那麼多人喜歡躲在廁所裡抽菸。可惜我不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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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理學家程頤曾經說過:「目畏尖物,此事不得放過,便與克下。室中率置尖物,須以理勝它,尖必不刺人也,何畏之有?」意思是說,如果怕尖的東西,就要在家裡放一大堆尖的東西,正面對決,不會怕死就不會怕了。
    我也要效法這様,直面自己的內心,












    
    啊啊啊啊啊!!   嘶

    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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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文程度明顯退步了啊,原本還可以通過TOPIK三級,現在應該會很勉強,每週上課都像濫竽充數,口說、聽力都很吃力。每三週被點到一次上課發表一分鐘演講,寫講稿都想很久。但,每週去聽老師說說話的日子已經持續四年多了吧?最初應該是因為做了《金氏家族的女人》這本書,想說自己可以看韓文的話改譯稿比較方便,才去東吳報名的,沒想到在動機消失後還一直上到現在,變成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是真的想再學上去。

    原本最擅長的日文能力也年久失修。有時間的話也很想猛讀一波日文,重拾被我翻爛的字典,那是我的藏書中少數沒有包書套,卻數一數二珍愛的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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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言無數的公關帝王羅蘭(Roland)今年來台的時候,於西門町的萬年大樓前拍攝了照片。明明是那個萬年大樓,可是羅蘭站中間,整個場景看起來彷彿化身東京的銀座。「這個人的氣場好強大,是跟我完全相反的存在」,看到這則新聞的時候忍不住產生這樣的想法。我是那種,在以前沒有號碼牌的時代,人多的時候去點手搖飲很容易被店員忘單的人,但他是可以把萬年大樓拍成銀座的人。

    羅蘭曾說:

    「東京跟紐約的差別,就只有羅蘭在不在而已。」

    「這世上有三種方法,正確的、錯誤的,以及我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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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在我家附近的診所做復健,打短波的時候,因為那個機器夾在肩膀上基本上是沒有感覺的,我也一直在滑手機、戴耳機聽podcast沒有注意時間,結果可能因為人多,復健師忘記我,等我注意到機器好像已經停了,才自己把機器拆掉走出去。我就這樣坐在那夾了快二十分鐘沒有效果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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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達,知我者其天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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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是日本文豪太宰治在《人間失格》這本經典中的名句。我很喜歡太宰治,以前還曾經買了兩家出版社出版的《人間失格》來比對原文,看誰翻譯的比較好,然後自我陶醉在文字之中,像個憨人。做了幾頁之後就放棄了。而且,雖說很喜歡,但我其實只有看過《人間失格》、一本散文集,跟一本介紹太宰治的書而已。其他名著一律都沒讀過。
      我有一本珍藏的太宰治的原文書,是某年去逛誠品曬書清倉的時候相遇的。那是一本集結所有他的經典作品的文庫本。當下一眼就想買。戰前的日文很美,更何況是文豪的日文,一字字的品味,很花時間,不好讀。結果書被我珍藏起來了。我很想替每本自己的愛書都寫一篇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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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0年,太宰治曾經在一篇報社隨筆中談到何謂愛。
    那是一篇無聊的隨筆,寫他接受報社邀稿卻又苦思、寫不出東西的過程。最終,他從書桌前逃走跑去酒館喝酒。剛開始時他模仿權威者沉靜的模樣靜靜地啜飲,但喝醉後就完全走鐘。他抓住看上去像是紈絝子弟的人滔滔不絕地說道:


    「你們知道愛是什麼嗎?愛是盡義務,真是可悲啊。也有人說愛是固守道德,更甚者,說愛是肉體上的擁抱,這些都是泛泛之言,也許是對的也不一定。但還有一項,還有一項什麼代表愛。聽好囉,所謂的愛,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如果有人知道的話,再跟我說啊。」

    就這樣聊些屁話,爛醉如泥。(《都新聞》,昭和十五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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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9日 星期六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今天(7/29)中午跟公司同事聚餐。因為餐廳距離家裡稍遠,沒有騎車,結果我爸以為我有騎,走路去了慈恩園(沒錯,住在六張犁就是這麼方便)。原來,今天剛好是奶奶過世七週年的日子。想不到七年過去,我還撐在這個社會上。時間轉瞬即逝。我還記得當時投給八X的履歷,還是待在北醫用筆電寫的。

    在這七年中,先是當了三年的工作狂魔,做了二十幾本書。然後又當了兩年的廢物,封閉自己,考了一堆試。然後現在又在某家公司工作,求個餬口。奶奶,雖然也是受到了許多挫折,不是很確定自己想要什麼,但我仍相信冥冥之中會有一些安排。只是,我可能太喜歡獨處、太木頭、太無害,到現在還沒有女朋友,你還在(而且頭腦清醒的話),應該會唸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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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很應景,就來一首Lemon吧。



あの日の悲しみさえ あの日の苦しみさえ

そのすべでを愛してた あなたとともに

胸に残り離れない苦いレモンの匂い

雨が降り止むまでは帰れない

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

2022年11月14日 星期一

學長學帝雉

    進來新公司八個多月,前陣子忽然發現這家公司最好的地方在哪(原本以為是距離運動中心很近這一點。因為我原本習慣一週運動兩三次,所以發現從公司走路一分鐘就可以到永和運動中心時,覺得好興奮啊,但是後來因為下班後只想回家休息,到現在只去過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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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教召好苦啊,原本想進去休息七天,看本小說、或著背背韓文單字,結果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進去當兵的。除了沒有跑步以外,強度甚至超越新訓,明年再被抓逃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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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務役士官幹部要提早兩天進去,第三天時要協助志願役幹部完成一般兵的報到程序。這梯教召憲訓中心不知哪來的自信,竟然一次招了五個連,報到時大排長龍,營區外面排隊的人潮快看不見盡頭。我協助大門進來的消毒站,引導每個人經過消毒門、噴灑酒精,很無聊的工作,站了很久。

    報到時間剛開始時我就發現,「鬼王達」跟其他長官在旁邊巡視每一站的運作,因為人數很多,長官們也很擔心報到時出狀況吧,而且為了把防疫做到滴水不漏,還設置了大量的快篩站。確實也有人是現場檢驗出陽性,報到即解召。「鬼王達」巡到大門來的時候,還忽然走進消毒門親自測試,在消毒站的三名幹部瞬間都很自動地趕快上前,深怕感應功能忽然失靈,好險志願役幹部很機警,立馬把感應器角度喬好,確保酒精百分之百能噴出。看見達叔勾起了當初在五股憲校受訓的回憶,負責消毒站的志願役士官發現達叔靠近時也跟我使了個眼色,因為他知道所有憲兵的士官都一定認識他。

    這次召來的一般兵大多都是只當過四個月,當兵觀念薄弱的偽兵,明明早上八點開始就可以入營,一堆人都搶在最後一小時才來,導致報到時間延長,超過中午,不得已幹部只好輪流去吃飯。當天天氣也很好,時不時艷陽高照,直到當晚洗澡,熱水沖下去時,我才發現手背跟脖子後面曬傷了。

    中午過後,好不容易人數終於快消化完時,達叔又巡來了消毒站。這次他直接朝著幹部們走過來,我的腦袋飛速運轉:「怎辦?要怎麼跟他打招呼?要大聲喊『士官長好!』嗎?可是我只是來教召的,這樣很怪。糟糕,只剩一兩步就到必須敬禮的距離了,等一下,我要跟他『敬舉手禮』嗎?不需要吧?但如果只是點個頭的話,以前受訓這樣一定會被電飛的,算了,反正他一定不認識我......」好險因為戴著口罩,藏住了表情,不然這幾秒的時間我應該是呈現面癱、傻笑的狀態。結果我什麼話都沒講,只是微微欠身,士官長就對著我開口:


學長,吃過了嗎?


我感覺自己差點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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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軍中確實有這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已經退伍的人都是「學長」,我旁邊的這個志願役幹部也一直叫我學長,但不知為何,達叔在靠近的時候,我完全沒想到他會叫我「學長」。這種感覺就像經典漫畫《獵人》嵌合蟻篇的最後一幕,當蟻王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他只想與小麥渡過最後一刻,為此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向龐姆下跪,但龐姆因為身體已經被改造為嵌合蟻,所以她知道蟻王是多尊貴的存在,於是她沒辦法接受蟻王下跪,直接告訴了他小麥的位置。

    達叔的這一聲「學長」,脫口的非常自然,卻很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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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次週五下班,晚上六點多,一個念頭想上去頂樓看看,夕景絕美。


    

    

    




2022年5月4日 星期三

水逆

 怎麼說呢,我平常真的不是很愛罵髒話的人。髒話對釐清對話一點幫助都沒有。當然如果是像發語詞那種的,比如說「阿幹」或是「靠杯喔」、「白癡誒」之類的,是沒什麼關係啦,無所謂。

隨著年紀的增長,吃過幾次自己賞給自己的、情緒失控的虧之後,我覺得自己漸漸懂得抽離自我,能夠在理智線斷掉的那一瞬間,勒住一下自己,不要讓自己被憤怒與激動滅頂。

我這兩年甚至有稍微研究一點「Meditation」,花點時間讀了一本輕鬆又深入簡出的書(Love for Imperfect Things: How to Accept Yourself in a World Striving for Perfection)。去年也邊吃午餐邊看完了Netflix上「冥想正念指南」的節目。我也一直很想讀一讀跟禪有關的哲學。










FUCK.




2022年1月21日 星期五

韓文與日文(二之一)

如果一種語言發音的難易度可以用「母語者容不容易理解你在講什麼」的標準來衡量的話,我覺得韓語的發音比日語難。因為日語就算你的發音怪聲怪調,日本人還是「有機會」理解你在講什麼,但是韓語的話,容易因為幾個單字沒發準導致韓國人聽不懂。

韓語因為每個字都是由子音跟母音組成,所以會存在「初聲」跟「終聲」;相較之下,日語每個字都是一個單獨的五十音(當然也有漢字,不過漢字的讀法也是由五十音組成),而每個五十音除了第一行是純母音以外,其餘都已經自動配好了一個子音跟母音。例如第二行的「か行」:か(ka)、き(ki)、く(ku)、け(ke)、こ(ko),以此類推。所以,單純從文字上看日文不存在子音跟母音的概念,也是一種拼音能力很差的語言。像是一般人熟知的,翻譯外來詞的時候如果有子音結尾,即便該詞是氣音,也必須用一個五十音來表示。譬如Robot一詞,日文必須寫成ロボット(robotto)。(其實中文的拼音能力也是蠻差的,沒比日文好哪去)

但是,某幾個五十音還是可以「組合」(語言總是存在著例外),就是拗音、長音、促音以及不屬於任何一行的「ん」(n,撥音)。ロボット第三個小ッ就是促音。只是這些發音變化不像是真的「把音拼起來」,而比較像是為了創造出某些發音,硬把兩個五十音碰在一起產生的連音現象。常聽日文歌的人應該會發現,長音的「う」以及長音符號「ー促音的「っ跟撥音「ん」,在歌曲中都是佔了一個完整的音節,必須好好地發音出來,這也是學習者在口說時最常犯的錯誤之一。另外,文法上還有「音便」的現象,這點後面再跟韓語一起整理。

如果要說一口道地的日語,發音上我覺得有兩個撇步。首先比較難的撇步是,把重音抓清楚。每個詞都會有一個重音或是沒有重音,字典上一定會標示出重音落在第幾個字,看是用數字、黑體還是重音符號都有。但真正的困難點在於,每個詞組合成句子之後,重音會改變,這個改變的規則我沒有全部記住,因為讓人放心的是,會因為重音位置不同而改變語意的詞非常、非常少。大概只有以下幾個要注意:熱い(ア二號音)→厚い(アツ三號音)、さけ(二號音的話是酒的意思,一號音的話則是鮭魚;大多數台灣人都知道清酒叫Sake,但很多人都念成鮭魚)。當然也有些詞發音完全一樣,常見的像是はな(二號音,花或鼻子的意思)。如果肯下工夫熟悉重音的變化規則的話,口氣會大幅進步。

第二個撇步很簡單,好像是七、八年前在東吳上課時老師教的,當時我已經學了一兩年日文,但聽到時頗有醍醐灌頂之感。那就是,か行(ka)跟た行的た(ta)、て(te)、と(to)如果出現在第二個音節以後,會從「有氣音」變化成「無氣音」,例如:危機(きき雖然音標寫成「kiki」,但聽起來更像「kigi」)。無氣音是指說話時如果把手掌放在嘴前面感覺不到空氣噴出,或是拿一張紙放在嘴前面不會被吹動。為什麼這點很有意思的原因是,如果用讀英文的方式來讀「ka」或「ta」一定會送氣,可是實際上,仔細聽日本人講話會發現,這八個假名除非落在第一個字或單獨存在,否則不會送氣。至於同樣也有氣音的さ行(sa)跟は行(ha)為何沒有這種發音現象,是因為「s」跟「h」在發音方式上屬於摩擦音,不需要先擋住空氣後在噴氣,所以不可能發出無氣音;如果硬是阻擋空氣發出無氣音的話,則會直接變成濁音。

這個現象也會影響到聽力。在聽日語的時候,容易搞混か跟濁音が(ga)就是這個原因,因為不送氣的「ka」發音其實已經接近「ga」了。譬如「だから」(因此)這個單字,中間的「か」發成「ga」比較接近真實發音。另一方面,其實濁音「也不完全是「ga」的發音,這個發音應該更重,從咽喉出來,我覺得好像還常常帶點鼻音,只像英文用口腔發音的話不夠飽滿。除此之外,「て」、「de)在聽力上也容易搞混,尤其一個是接續助詞一個是格助詞,在用法上本來就有混淆的可能,如果再加上聽力,絕對是聽寫時最容易出錯的地方。不過因為寫錯本來就很常見,不算是什麼嚴重的筆誤。總之,か行跟たてと在字中不送氣的這個技巧很簡單,只要多聽日本人講話,揣摩一下就可以學會,也很速效,還有變相幫助自己濁音發得更準的效果,值得推薦。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很多日文課一開始在教五十音的時候不會提到這點,應該有許多人是到後來自己聽錯了之後,問了老師才發現這些音發生了變化。

像這樣因為前面有音節而把氣消耗掉的現象,同為膠著語的韓語也有。韓語中的破裂音──「ㄱ」(k)、「ㄷ」(t)、「ㅂ」(p)這三個子音,在第一個字的初聲時,發音就跟英文的「k」、「t」、「p」一樣,但如果是在第二個字以後的初聲,則會從氣音變成「g」、「d」、「b」的發音。例如:바보(pabo,笨蛋)、바다(pada,海)。除了ㄱㄷㅂ的變異音之外,我懷疑或許韓語的「硬音化」也可能是從氣減弱的現象變化而來(因為前一個字的終聲已經把氣都憋住了,所以第二個字的初聲只好再加重發音)。

剛學韓語不久的人應該就會發現,雖然韓文字非常易學,但是有很多詞就是不照著表面上的拼字去發音。這是因為會造成發音變化的規則還蠻多的,如果在閱讀的瞬間不看穿那些規則,就會讀錯。發音絕對是學韓語最有挑戰性的一部分。

2021年11月29日 星期一

韓文與日文(一)

 雖然比較這個沒有意義,但韓文跟日文到底誰比較難?一直以來我都會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首先,如果我是美國人,這兩種語言學起來哪個比較難?有一個美國的語言youtuber的影片參考了美國培養外交官時學習各國語言的時數統計而整理出的難度標準,討論了語言難度的問題:


答案是對以英語為母語的人來說,韓語跟日語都很難(其他第五級難度的語言還有中文、廣東話跟阿拉伯語)。因為他自己學過日文,所以特別指出這個標準可能沒有注重書寫系統,要不然日文應該更難。確實,對於熟悉漢字、從小打日文電玩、常去日本旅遊,看慣日文的台灣人來說,可能不會覺得日文字有那麼難,但對歐美人士來說,日文的書寫系統難到爆。

就先來談談文字好了。日文的書寫系統絕對比韓文還要難。日文的平假名、片假名(總共九十二個)再加上兩千個常用漢字,如果單論初級~中級的程度,甚至比中文還複雜。相較之下,韓文的四十音非常好學,總共十九個子音加母音二十一個,就可以組合出全部的字。其中五個子音的形狀就是直接寫兩個,例如「ㅂ→ㅃ」,母音需要硬背的也只有八個:「ㅏㅓㅗㅜㅡㅣㅐㅔ」,其他母音都是從這八個變化而來。子音也不難記,甚至有幾個連形狀都可以對應到發音時舌頭與口腔的形狀。例如「ㄴ」相當於英文「n」的發音,就像舌尖往上抵的形狀,「ㄱ」則相當於「k」,就像舌根往上堵住的形狀,「ㅁ」則是「m」,象徵舌頭不動,但嘴唇緊閉的樣子;另一個長很像的「ㅂ」,發音介於「b」跟「p」之間,也是閉嘴唇的音。

韓文對於陌生人來說雖然長得很奇怪,但她的文字非常符合造字邏輯,書寫上也很簡單,無怪乎韓國人最尊敬的歷史人物之一就是在十五世紀創造韓文字的世宗大王,就算是在現代要重新發明一套文字,大概最好也只能做到如此。就我自己的學習經驗來說,要進入韓文的門檻比日文低很多,即便日文有大量的漢字。

說道日文漢字,大部分的人直覺上會認為漢字是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在學習日文時的「紅利」,但這種觀點其實不完全對。因為日文漢字已經自成一個系統,如果不把她當成全新的文字來學習,書寫時極易寫錯。譬如「顏」這個字,日文漢字的「顔」,左上角是「立」而不是「文」,類似的案例還有很多。而且日文漢字的意義與中文漢字也有許多不同,是文意理解上的一大陷阱。最簡單的例子之一就是日文的「新聞」意思就是中文的「報紙」,如果你去日本跟飯店說我想看新聞,櫃台人員就會給你一份報紙而不是打開電視;當然,日本人也會用「新聞」擦窗戶玻璃。另一個歷史書上常看到的有趣例子就是「進出(する)」,事實上「進出」就是「進入」、「向......發展」的意思,完全沒有想要「出」。

扯遠了。雖然在文字上韓文比日文簡單,但在發音跟文法上,可能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2021年10月2日 星期六

깍두기

 昨天上韓文課學到一個非常棒的單字。在最近的熱門韓劇《魷魚遊戲》中,第四場遊戲「打彈珠」要求參加者組成兩兩一對互相比賽,當遊戲結束,參加者回到宿舍後,才發現最後剩下沒分到對的女人竟然沒被淘汰,還活著。當時她的台詞如下:

「戴著面具的人說我是『깍두기』。配不成對,只剩自己的人,不就叫做깍두기嗎?喂!你們也有聽過吧?깍두기!然後他們就好好把我護送回宿舍了。他們說,不拋棄被冷落的弱者,是以前的孩子們,玩遊戲時會遵守的美好規則。唉呦,馬的,不覺得那樣帥爆了嗎?」

「깍두기(Kkakdugi)」這個單字,Netflix中文字幕翻譯成「邊緣人」,但有趣的是,如果用Naver辭典查這個單字,出來的意思卻是「蘿蔔塊辛奇」或是「流氓、黑社會」,並沒有「邊緣人」的意思。

韓國老師注意到了這個中文翻譯的問題,在課堂上跟我們分享。其實,「깍두기」這個單字在中文裡並沒有意思相對應的單字。原因是,中文的「邊緣人」一詞帶有貶意,日常生活中經常用在被眾人排擠的人身上。也就是說,在中文語境下,如果這個女人是「邊緣人」,依照魷魚遊戲的殘忍程度,應該會被直接淘汰,就像參加者們原本以為的,而不會被帶回宿舍倖存下來。這便是這個字幕翻譯的矛盾之處。

而「깍두기」真正的意思,正如台詞中的解釋一樣:「不拋棄被冷落的弱者,是以前的孩子們,玩遊戲時會遵守的美好規則。」以前韓國的小孩在玩遊戲時,針對看起來最吃虧的人或是無法融入群體的人,例如年紀最小、外地來的人、瘦小的人、新加入的人、剩下來的人等等,會將這樣的人設定為「깍두기」,並且給予遊戲制度上的優待。雖然不夠精準,但這個詞可以簡單理解為是「帶有正面意義的邊緣人」;小孩子們對於自己被稱為「깍두기」也不會有心理上的排斥。常看韓劇的人應該也知道,韓國人雖然常罵人、愛講反話,但非常強調鄰里之間的互助。我的韓文老師因為逐漸步入中年,所以還有「깍두기」這樣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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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下Netflix的英文字幕對同樣這段台詞的翻譯,也很有意思:

The masked guys all call me this, "the weakest link." Like when nobody chooses you as a partner for things when you were a kid. Hey, this guy knows about it. The weakest link! And after that, they gently escorted me back to this dorm. Because... they said that it's all a part of a rule that in the old days not to let a kid turn into some kind of an outcast, I guess. Goddamn it! It's amazing, isn't it?

깍두기被譯成"the weakest link",很明顯英文也沒有相對應的詞,這個詞像中文的「邊緣人」一樣帶有貶意。不過在第二句,譯者自已補了「when you were a kid」的解釋進去,雖然超出了原文,但考慮到突顯出了깍두기一詞意義上的特殊性,不像中文字幕翻譯一樣產生誤解,所以完全可接受。最後一點,第三句「this guy knows about it.」則是錯誤的翻譯,中文字幕翻譯成「你們」且加上反問才是正確的。推測應該是演員講太快了,如果沒有對照原文字幕,聽起來確實有點像「네도 들어 봤지?」而不是「너희들도 들어 봤지?」

我覺得,翻成「落單者」或許會稍微好一點點。